游戏行业，开启 AI 时代

"AIGC 带给我们的惊喜远远超过了预期，当然这是好的方面，在 3D AIGC、大语言模型逻辑处理应用等方面，还会碰到特别难的鸿沟。" 蔚领时代 AI 游戏《灵月之境》制作人成朱江向猎云网表示。

(资料图)

自 Chat GPT 走红后，其背后代表的 AIGC 技术，被认为是游戏行业变革的奇点。诚然，长久而言，在 AIGC 加持下，游戏行业的制作管线、成本、效率都将得到极大提升。

但当下第一批吃螃蟹的玩家，仍困扰在 AIGC 带来的提效和新问题之间。

在云游戏行业，打造出《云原神》《云幻塔》的蔚领时代一直在游戏、虚拟产业扮演算力基座的角色。深耕云游戏的几年内，蔚领时代预见到 AI 技术将是未来科技发展的主线之一。但是在尝试 AIGC+ 游戏融合时，蔚领时代的团队心中却一直有个问号。

团队内部，有一句玩笑话，叫 " 人工智能全是人工 "。例如《灵月之境》中的 3D 便利贴虽是由 AIGC 生成的，但里面有大量的手工流程处理 AI 会出错或者无法处理的部分。

" 因为现在，特别是 3D 领域，AIGC 想直接得到结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蔚领时代创始人郭建君表示。

如今的难题和未来发展大势所趋叠加下，使得蔚领时代团队一直对 AIGC+ 游戏这条路保持谨慎乐观的态度。不过，虽然当下这条路困难重重，但郭建君表示，蔚领时代未来三年的两个核心工作中已经确定，一定有 AI。

当 AIGC 席卷游戏行业时，新技术落地成效究竟如何？除了常规降本增效外，AIGC 又为游戏带来什么惊喜？在畅想 AIGC 和游戏碰撞的新火花时，或许可以在第一批试水玩家的摸索过程中，找到些答案。

01 想利用好 AIGC，先 " 摒弃 " 传统思想

新技术呼唤的是新生产流程。

对于游戏厂商而言，接触 AIGC 技术时，第一步并不是摸索新技术底色几何，而是思考在新技术加持下，生产流程该如何调整，以此来适配新技术。简单来说，要想让 AIGC 技术释放最大价值，那就要从头开始改变。

蔚领时代成立 4 年，在云游戏、数字人、云原生游戏等领域深度布局，共完成 5 轮融资，背后集结了淡马锡、小米、金山云、米哈游等投资方。其制作管线和业务运营已逐步成熟。

" 如果延续过往开发方式，AI 最多也就是起到一些辅助和加速生产的作用，而当前 AIGC 发展阶段来看特别是 3D 的 AIGC，首先就需要抛掉传统 PBR 思路，找到 AIGC 的优势和亮点。" 成朱江表示。

从游戏生产环节上来看，大体分为：剧本设计 - 原画 -3D 建模（包含 NPC 物场景和地图）- 游戏逻辑实现 - 资产优化。

游戏制作管线中，每一个环节都可以通过 AIGC 技术加持。例如原画制作中，可以用 AIGC 辅助绘画环节，提升原画制作效率。但这只是借助了 AIGC 的能力，并不能说是一款 AI 游戏。如此制作流程，一定程度上压制了 AIGC 的想象空间。

在成朱江看来，AIGC+ 游戏的制作管线，和普通游戏制作管线最主要的差别是思维方式。制作过程中，非常多过往习惯需要打破。而这也是最困难的一步，" 毕竟过往开发方式太熟悉了，很容易就掉入过往思维的误解 "。成珠江说道。

例如传统游戏中，NPC 和玩家的对话是通过设置好的，一问一答中每个台词设计都来源于团队。所以在这方面逻辑中，以往制作方式只是停留在设置对话环节即可。但蔚领时代要求《灵月之境》是在 AIGC 基础上研发，所以传统台词设计并不适用。

于是，团队选择将剧情走向和对话环节交给 AI。开始跟 AI 交流，发现 AI 偏离设定目标后再打磨调整给到 AI 的聊天设定。

这样的制作环节导致，团队也无法提前准确预知台词的具体走向如何，只是掌握大概的对话方向。而团队内部更多的工作，也从设计对话，变成了训练大模型，及时互动出更多风格的对话。

以《灵月之境》场景玩法为例，其中一个场景是希望从超市出去，但是灵儿（《灵月之境》中的 AI 女主）不希望玩家从超市出去，过程中要斗智斗勇的。

斗智斗勇的部分，就是大模型扮演对话方式。团队只是既定好大概通关状态，但玩家如达到，则各不相同。由于每个玩家的交互方式不同，最终实现目的的路径也千差万别。

想要完成这样的交互，需要团队在制作环节时，对 prompt（提示）做工夫，需要把 found 写得既能够让 AI" 看懂 "，同时又能够遵循既定方式。然而，现在 prompt 的上线是有限的，团队不能将所有物料都塞进去，就算堆砌了大量的 prompt，也不是每一句话都有权重的。为此蔚领时代选择通过加记忆点的方式，根据玩家输入的内容，找寻对应的记忆点后再匹配。

类似的案例，在网易游戏《逆水寒》中也能看出，《逆水寒》实装了 " 游戏 GPT" 后。NPC 可以实时地和玩家互动，摆脱脚本交互的束缚。

从整体来看，蔚领时代的大致思路，选择将一条管线上，AI 能做的事情分拆，AI 做不了人工补充。最开始，生产模型先从 AI 处理贴图。在这段过程中，蔚领时代发觉，投射贴图的方式进行人工建模，能更大发挥 AI 作用，随后又迭代了生产流程。

这段制作过程中，就是不断 " 摒弃 " 传统制作思维的过程，这需要团队信念十分坚定。成朱江也坦言，有些工作利用传统程序代码的方式，很轻松可以达到。但想要发挥更多 AIGC 的能力，得到更多不可预知性的结果，就要摆脱对以往制作流程的依赖。

虽然早期游戏厂商和 AIGC 的磨合较为坎坷，不过一旦利用好 AIGC 技术，便能迎来生产力的巨大变革。

02 不是提高，而是解放生产力

AIGC 的出现在游戏行业激起千层浪，本质就是其对生产力的巨大影响。首先，在游戏行业中，公认将电影《头号玩家》视为未来游戏的终极形态。但该电影中的游戏场景，所呈现的资产规模和质量，以及其中互动的丰富性，生产成本极高，传统内容生产范式都无法解决。

而 AIGC 技术就像是 " 解药 "，游戏行业有望打破 " 成本、效率、质量 " 的不可能三角，基于 AIGC、3D AI 技术的应用，短时间内在游戏场景能创造爆炸性的堆叠和内容。

具体来看，《灵月之境》制作时，蔚领时代为了打造出新海诚风格的世界，美术师需要利用 PS 软件针对每一个模型进行贴图修改，使得模型贴图具备新海诚二次元风格中的手绘感，这会带来巨大的生产成本和周期。

但只要通过 stable diffusion，并训练风格化 dreambooth 模型，以及结合 control net，算法可以自动生产出相比美术师更具风格化的贴图，极大的缩短了模型生产的周期，生产速度提升了 10 倍以上。

此外，在蔚领时代另一款产品《春草传》的制作中，AI 亦发挥了其对生产力的重大影响。郭建君表示，《春草传》第一集，共 24 个人参与研发，每分钟成本接近 130 万，共耗时 7 个月。而此次春草传第二集《春草传 · 木禾危机》，每分钟的成本从 130 万降到 30 多万，制作时间 4 个月。预计明年制作成本从 30 多万降低为 10 万 -15 万。

传统 3A 游戏，资产优化这一环节，会占据游戏内容制作中 20% 以上的时间和成本。《春草传》的地图模型大小就已经达到了 40G。蔚领时代采用了基于迭代的 AI 资产优化方式来进行地图的大幅优化，使得地图中模型种类降低 50% 到 70%，大大提升了渲染效率。

效率大幅度提升的故事不仅发生在蔚领时代。

网易方面也曾表示，" 目前在网易，语音生成、原画生成、视频动捕、模型生成等多个关键生产环节，人工智能带来的工作效率提升，可以达到 90%。" 完美世界联席 CEO 兼总裁、完美世界游戏 CEO 鲁晓寅说：" 两三年前完美世界就已经开始把游戏开发管线推向智能化。在使用 AIGC 之前，我们某个项目的进度是一年时间不到 10%，但在用了这套 AI 技术工具之后，两个月超 50% 的进度已经做完。"

AIGC 对生产力的意义远不止体现在财务数据上。

成朱江表示，" 以往是设计什么，最终就会按照严格设计产出结果，而现在是我们也不知道设计的这个东西到底会发生什么。"

AIGC 技术所带来的创意不可预知性，对于游戏行业而言更为重要。例如，在创作过程中，对于主角程灵儿的角色形象，团队花费很多功夫人工绘画，总有一些不满意的部分。后续是通过 AI 生成的结果，出乎意外地满足团队的需求。

创意资产，是一款游戏必不可少的软实力，基于 AIGC 技术所挖掘的玩法创意和角色形象创意，是比财务降本增效更有价值的事情。而在这部分工作中，AIGC 所扮演的角色，也超出了提升生产力，而是解放生产力。

03 大势所趋下，早入局早抢占先机

新技术席卷行业的浪潮下，拥抱技术是入局者唯一的选项。而在这场迭代中，越早布局的人越能抢占先机。过去半年内，不少游戏厂商也投入到 AIGC+ 游戏的征途中。

以国内游戏行业无法绕开的腾讯为例，2023 游戏开发者大会上腾讯 AI Lab 发布了自研的 3D 游戏场景自动生成解决方案。基于 AIGC 技术，开发者在短的时间内，可以打造出高拟真、多样化的虚拟城市场景，大幅提升游戏开发效率。

具体来看，先让让 AI 学习真实世界的数据，理解城市和建筑的特征，进而快速生成真实感、多样性的虚拟场景，涵盖了从城市、建筑到室内的不同层次的场景。

腾讯 AI Lab 曾演示过 AI 生成虚拟城市的过程，25 平方公里的城市内拥有 130 千米路网、4416 栋建筑以及超过 38 万个室内映射。这种规模的城市建造，过去往往需要多名美术师，耗时几年才能做到。而基于 AIGC 技术后，只需要数周。

昆仑万维目前也深度布局了 AIGC 技术，旗下推出了天工巧绘 SkyPaint、天工妙笔 SkyText、天工智码 SkyCode 等平台。

昆仑万维 CEO 方汉表示，AIGC 对现有的行业最主要的影响还是降本增效，而且这个降本增效不是百分比的降本增效，而是十倍、百倍的降本增效，这样会极大地提高内容生产的效率，解放生产力。所有的内容行业，包括游戏行业和影视行业，都有非常强的市场需求。

AIGC 技术带来的不仅是未来想象空间，对当下的股价提振也具有一定影响作用。去年末，昆仑万维发布 AIGC 布局计划后，其股价一路上涨，今年第一季度涨幅达到 195%。同样，汤姆猫在官宣布局后，股价从年初至三月中旬，涨幅超过 100%。从今年初到 8 月初，30 家 A 股游戏股中，累计股价涨跌幅下滑的公司仅 4 家。

除了自研技术能力外，亦有部分厂商选择以合作的方式切入。

二次元游戏厂商莉莉丝和 AI 技术研发商启元世界达成合作，将 AI 解决方案引入行为控制、数值设计、用户个性化推荐等方面的工作。目前在《万国觉醒》《三国志战略版》《Farlight 84》等游戏中已投入使用。

" 我国超 60% 游戏企业应用了游戏 AI 技术，游戏是受技术创新驱动的产业。" 中国音像与数字出版协会理事长孙寿山透露。

从目前各家厂商布局 AIGC 技术来看，其主要是用于提升建模、数字资产等环节的制作效率。以及通过大模型驱动，打开游戏 NPC 对话、玩法的想象空间。

但是当下的进展，只是 " 开胃前菜 "，AIGC 离真正赋能游戏成为虚拟世界还有一段路。

其中，由于优质 3D 数据的稀缺性，以及 3D 场景的复杂性，维度特征的多样性。导致高质量的 3D 场景生成方面，以神经网络和扩散模型为代表的的生成技术仍然很难生成出可落地的内容，距离程序化生成技术的实用性还有非常大的差距。

当下 AIGC 的能力更多还是应用于文本类、2D 类场景，直到 AIGC 进化至 3D 能力时，似乎我们才能离《头号玩家》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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