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文苑】玉兰花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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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清风文苑】玉兰花赋
你认识她吗?我熟悉的她,生长在连绵不绝的高黎贡山,江涛声中,她把自己虔诚地捧出来,献给怒江。
每次遇见她,我便深情凝望,云海间涌起遐想。
在家乡小学读书的时候,学校里就有一棵亭亭玉立的玉兰花。据说是一位美丽的女老师栽的,也是我们小学唯一的外地教师。自从她把大殿一隅那台尘封的“打谷机”捣鼓出优美的旋律,我就迷上了她,她纠正我们说那是脚踏风琴。她布置以玉兰花为题的作文,那时的我虽然对玉兰花寡见少闻,但稚嫩的文字充满了童趣,如“拾起一朵,捧在手心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那时,在我的心中就已种下了一粒玉兰花的种子。
后来,在家乡的很多地方,我又邂逅了玉兰花。施甸姚关清平洞,是明朝邓子龙将军靖边时留存的历史文化遗迹,庭院中有她驻守;我刚工作时的乡政府,在怒江东岸,在灌木丛和阔叶林中,也星星点点掩匿着她,犹如白云生处散居的农家;更不用说荒烟野蔓的寺院、流水潺潺的河畔都有她的倩影,甚至在闺阁的窗棂旁也会与她不期而遇。
我最钟情的,要数峡谷深处的玉兰花。当春天来临,漫山的野花争相登场,她便也在枝头上挤挤挨挨地开满了花,有的像豆蔻少女,似开欲开,有的像一只只白鸽舞动着翅膀。晨曦微露时,她圣洁而高傲,随风蹁跹,不惹尘埃;夕阳余晖中,她羞怯似醉,坐卷珠帘。不经意间,她又会优雅地走进某个村庄,站在道旁,婉约地回眸一笑;甚或勇敢地闯进乱石横陈的江畔,睥睨着打盹的群山,和脚下的怒江,步履碎,千叠浪。
过去几年,我在中缅边境一个叫石头山的地方工作,这里石多土少。我是唯一的外地干部,下班后,同事们返回10余公里外的县城,多数时间只有几位守门人和玉兰花陪我。到这里自然不是玉兰花的主动选择,她来时已有一人多高。物种在异常环境中会变异,如果她不再开花,将是个悲剧。风吹、雨淋、日晒、冰雹敲打……她总是默默忍受。大地回春时,她不等枝头长出绿叶,花朵便将整个山岙攻陷。
那一夜,我在卧室涂鸦,忽感好像有人召唤我,又似有一双柔荑在轻扣窗扉。移步推窗,往楼下看,春夜里,她兀自开放,汇成漫天雪白。原来是她,在风中用琼枝轻轻摩挲窗棂,对我呢喃,告诉我暴雨将至。风息雨霁,只见她愈发挺立,俨然凯旋的穆桂英、花木兰。
杨永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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