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散记
□李御
(资料图片)
夏之于水,水之于夏,总能让人产生诸多联想与渴盼。烈焰铺地,稼穑需要水的浇灌,林草树木需要水的滋养,人更需要水的清凉。“上善若水”“智者乐水”,抛开附加的其它意蕴,水在盛夏,就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这个时节,生活在江城武汉的人,不约而同会想到水,想到江河中不同于家中、岸上的舒适与舒畅。在水中挥动双臂,蹬踏双腿,体味在其他空域所难以体验的快乐与欢欣。
古往今来,暑热让一代代人感叹不已:“天地一大窖,阳炭烹六月。万物此陶镕,人何怨炎热。”还有“夜热依然午热同,开门小立月明中。竹深林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诗人李白倒是幽默潇洒了一把:“懒摇白羽扇,裸袒青林中。脱巾挂石壁,露顶洒松风。”
夏之闷热、酷热、暑热,被古人淋漓尽致地描述,在难耐之时,总会寻找更多的消解之策,亲水是首选,还会有其他,譬如睡竹床。
好多年前,江城夏日有竹床阵。一条街道,一个里巷,一到夕阳西下,各家便把竹床摆到原来的位置,然后用凉水把竹床抹过,去尘存凉。先是坐床闲聊,家长里短,祖辈轶事,当日新闻,聊得累了,倒床便睡。满街竹床,满城鼾香,那是一个年代的夏夜景象,也不知是多少代人烙入记忆深处的时光。
后来,家家户户都安装了空调,竹床阵慢慢不见了。
夏日留给我最深的记忆是游泳。记得六七岁时,独自一人在家乡河边挖了一个沙坑,坑内很快渗满了水,正当我在水坑内尽情戏耍时,父亲闻讯赶来了。我一路狂跑,父亲边跑边嚷:你好大胆子!河里年年淹死人,你还敢一个人玩水。我跑过了田野,跑过了村庄,跑到村里
水井旁,实在
跑不动了。满脸怒气的父亲,一把将我抱起,将头倒立于水井中,头发都触到井水了。他厉声问我,还玩不玩水?还游不游泳?不做保证就把你丢入井中。从此,我便与游泳绝缘了。后来我理解了父亲粗鲁之举的良苦用心,他害怕我也成为村里的溺亡孩童。后来,我参军入伍,连队组织游泳,我说不会。战友们大笑:南方河湖边长大的,还不会游泳?!我实情相告,大伙沉默不语。
最早知道夏天最美的花是荷花,源自祖传衣柜上的一幅画与两句诗。画中的荷花,一枝一叶一朵花,虽有年头,但仍如鲜荷,青翠欲滴,花蕊娇艳,赏心悦目。旁边题诗书法功底不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读书后,知道了这是宋代杨万里的诗句,也知道了荷花生长于水塘堰坝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大面积生长还是在百里水乡洪湖等地。荷因水而生,因水而艳,所以有“荷花仙子”之称。
重庆,俗称“三大火炉”之一。难忘盛夏期间在重庆度过的一周。当时,我在部队从事新闻工作,那次的任务是采访驻重庆附近一支部队国防施工的事迹。官兵们艰苦奋斗的事迹,不屈不挠的精神,深深鼓舞与激励着我。
采访完后,我返回两路口的部队招待所撰写稿件。我找来一个大澡盆,盛上一盆水,然后坐在盆子里写稿。水温高了,又换上一盆。也许是连日劳累,我竟在澡盆里睡着了,直到同住一室的孙干事在外办完事回房。他首先捞起水中的稿子,然后才唤醒我。稿件被水泡坏,好在还能辨认,赶紧重抄一遍。我曾给同行们聊过在澡盆里捞起来的通讯一事,也算是炎天暑热中新闻从业人员的一件趣事吧。
今作夏日散记,坐等心静自然凉。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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