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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夜话 | 那些自我考问从未停止

原创 健康报 健康报 收录于合集 #健康夜话 55个

小编暖心提醒,音乐相伴更有感觉~


(资料图片)

钱易婍

我是一名住院医师,和大家分享一个我的职业成长故事。

一天上午,神经内科主治医生分派我接诊一位从急诊转来的患者。

病历显示,这是一位56岁的中年男性,大面积颅内出血,到达急诊后出现呼吸心跳骤停,接受心肺复苏后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通气,现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在升压药的帮助下,他的血压、心跳尚能维持。患者既往有高血压史,做过心脏瓣膜置换手术,长期口服华法林抗凝。

神经外科在急诊会诊时评估认为,患者急性颅内出血面积太大,血肿挤压已经导致大脑半球中线变形,形成脑疝,生命中枢受累,上不了手术台,面临生命危险。

当我见到患者的时候才发现,他是我的高中老师。而前一周,我刚刚返校参加了校庆,那时的他一切安好。

我调整好情绪,迅速投入工作。对一个中枢系统几近“宕机”的患者来说,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老师的表现超出我们的预期,但是2周后,他仍没有恢复自主呼吸,氧合、血压也开始不稳,身体消耗严重。家属选择放弃有创治疗,放弃使用所有血管活性药物。入院第17天,我和组里的同事一起,送走了我的老师。

这17天对我来说,是一种历练,也是一种煎熬,因为我不只是他的床位医生。

这期间,我拒绝了诸多校友每日对病情的关切,向他们说明了我作为医生的立场和工作要求,也取得了他们的理解和支持,以至于在放弃有创治疗谈话签字前,我能够有勇气先与关心病情、几乎每日来探望的老师和校友打开话匣子:“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和家属谈,也只能和家属谈,希望大家能够给予他们足够的空间,也请尊重他们的决定。”

那些天里,我每天都被一些问题困扰:我真的尽全力了吗?我的谈话专业吗?我是不是过度关注了?这会不会带来不好的效果?有着“医生”和“学生”双重身份的我,真的适合做老师的床位医生吗?

这其实是一个可以继续延伸的问题——医生可以给自己的家人或朋友看病吗?

问题的答案取决于这里的“看病”是读个化验单、操刀手术,还是危重抢救,更取决于双方对于职业界限和私人关系的认知和界定。

尽管国际上有伦理指导中明确写道:医生通常情况下不应该给近亲属看病;也有医学会声明:医患双方既存的社会关系及情感牵连将使医患关系变得复杂,但给熟人看病的实际利弊通常是无法量化的。

这次,我只是接受了组里的安排,而老师一家也不知道我正好在这个科室工作。既往的师生关系可能会带来额外的信任,给沟通带来一定的便利,但该遵守的原则一定要遵守,汇报、讨论、谈话、签字、记录病程,一样都不能少。坚持职业精神才是我给患者和家属最好的尊重和帮助。

这件事过去几年了,但它对我的影响深远。它在某种程度上促使我在内科规培结业后选择了重症医学作为自己的专业。现在,即便我的能力已经提高了不少,但是面对不同的患者和家属,那些自我考问从未停止。那些考问督促着我持续不断地审视我的职业,坚守职业精神和伦理原则。

文: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重症医学科 钱易婍

原标题:《健康夜话 | 那些自我考问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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